“不用麻烦。”楚杭自动忽略他语气中不知从何而来的熟稔之意,起身往更衣室走去,“一会儿我自己来就行。”
语调清冷,泠泠如玉,客气而疏离,就连起身离开时的身形都带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王赛微微挑眉,倒是没有丝毫出师不利被拒绝的颓丧,反而望着楚杭清瘦修长的背影,弯了下嘴角。
没关系,美人娇纵,可以理解。
谁让他长得漂亮呢。
楚杭在更衣室换下戏服,回到妆镜前换妆时,听身旁的工作人员随口道来,才知道外面已经开了贺寿宴,宴桌就设在戏台外的院子中,此时,一阵叫好声从台前传至后台,楚杭心说,看来今天这位老寿星,确实是个爱戏入迷之人。
戏台下,午宴已经开始,伴着戏台上鼓乐唱词,觥筹交错间,不时有来到主桌向章老爷子祝酒贺寿之人——得了时机,还能与陆越岩攀谈两句。
陆越岩陪在老爷子身边,端着酒杯漫不经心地应酬着来人,等一波人走后,刚坐下,就听旁边魏明宇声调懒散地吐槽一句:“这《四郎探母》没什么意思啊,还是刚才那位醉酒的贵妃娘娘有看头。”
陆越岩这一席主桌,坐的除了章老爷子和他本人外,其余的不是平日里与他混得厮熟的狐朋狗友富二代,就是生意场上来往密切的合作方,总归没有什么外人,因此氛围也不像其他桌那样拘谨,十分放松。
听魏明宇这么说,有人立刻笑着打趣:“魏总真是狼子野心啊,皇上的女人都敢惦记?”
魏明宇哈哈大笑:“好花本该众人赏啊——哎,就刚才那小花衫,那身段,那眼神,演的是醉酒的娘娘,可真是一颦一笑媚眼如丝啊,尤其是‘她’嘴里含着酒樽,下腰的时候从下到上看过来的那一眼,那风韵,啧——简直勾魂!卧槽……刺激,太刺激了!”
一番感慨回味后,魏明宇看向身边的陆越岩,不怀好意地笑:“别光说我惦记着啊,要不,你们问问咱们陆总,心里痒不痒?”
陆越岩指间夹着一只高脚水晶杯,闻言只是散漫地勾了勾嘴角,未置可否。
话说到这,忽然就多了几分旖旎的风月之意。
坐在陆越岩对面的人此时笑着爆料:“醒一醒吧魏总,你以为自己看见的是绝色倾城,实际上啊,人家那是兰枝玉树春华自韵!”
魏明宇疑惑地“啊”了一声,问:“什么意思?”
“据说刚才台上那位‘贵妃娘娘’是个男旦——怎么样,魏总还刺激吗?”
“卧槽?”魏明宇登时愣住,隔两秒,才从震惊中回神,低声道:“王的男人啊……”
这他妈更刺激了。
“嗒”的一声轻响,陆越岩手中的酒杯底座磕上桌沿,他从容起身,看了一眼从始至终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戏台之上,并没有留心这帮人开了荤腔就口无遮拦的章老爷子,淡声道:“当着长辈的面,都有点分寸。”
魏明宇扬眉微笑,就挺衣冠禽兽的德行,捏着手指在嘴边拉上拉链。
见陆越岩离座,章老爷子招呼了一声:“哎,越岩去哪啊?”
“您先吃着。”陆越岩弯下腰,在老爷子耳边轻声说,“我去给后台,给您叫座的那位小先生问个好。”
戏楼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