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凉到家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房中的灯还未熄灭,一抹纤柔的身影映在纸窗上。
四月份的凌晨,露水不轻,肖凉的军装与靴子上沾着凉露的味道,踏进了内厢房。
“还不睡?快把眼睛看瞎了。”
方子初披着一件薄衣裳,伏在桌案边,在煤油灯下握着钢笔在草纸上写写画画,好似不知道肖凉回来一样。
“听到没,ShAnG睡觉去。”
肖凉的身影b近,在泛h的书页上投下了一大片Y影,随之而侵入方子初周身的是杂糅着酒气、鸦片香、脂粉气的味道。
方子初x1了x1鼻子,皱着眉头,身子向后靠:
“你不也这么晚才回来?”
肖凉看着她的小模样,突然觉得她像极了埋怨丈夫晚归的小妻子,这想法如同一根针,挑破了他心底某个隐秘之处,而脸上却很正经地说:
“我是去办正事。”
“管你什么正事歪事,反正身上是一GU不正经的味儿。”
肖凉手掌拂过她的肩膀,轻轻一拍:“你现在是越来越……行,说不过你。”他状似随意地提了一嘴:
“那我就不说江如海的事了。”
方子初突然直起身子,睁圆眼睛看向他:“江如海什么?快说!”
“今晚我去……嗯,那地方,”肖凉在方子初的直视下,怎么也说不出“妓院”两个字,“见到了一种东西,有点像大烟,叫什么‘红粉佳人’,听他们说这玩意是江如海Ga0出来的。”
方子初垂眸沉Y了一下,道:
“江如海手里的权力能达到如今这个程度,手里的军火、烟货甚至影响到了上海那边,他背后一定有一个联系紧密的利益团T。击垮江如海的关键也在于此。”
肖凉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书没白念。”
他眼角瞟到桌案上方子初正读的那一本书,上面出现了一行陌生的字迹,但又隐隐觉得这样的字曾在哪里见过。
“这书从哪儿弄来的?”
方子初在回答之前有瞬间的停顿,几乎不可察觉。
“买的。”
“不像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