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咳嗽了几声,然后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自打我家的那口子死后,我就没想着活,但就这么窝囊的死了,我不甘心,我一定要让林氏母子付出代价。”
话语间充斥的那股子恨意足以令人动容,老马叹了口气,知道这种事劝说无益,他来照顾周安,也是偷偷为之,不敢别旁人知道,否则连他可能都保不住性命。
“老马,我求你一件事好不好。”
“周管家,什么求不求的,你只管说。”
“你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打探出小姐的情况来,我估计现在老爷丧事还没办完,他们不敢太过分,但还是有些不放心,探听出小姐的安危后第一时间告诉我。”
老马有些为难,本想推辞,可看周安那殷切的目光,他又不知道怎么拒绝了,周安往日对他不错,现在落难,自当报恩。
老马虽然没念过书,但就是有这种朴素的是非观,于是便认真的点了点头,“好,我想什么办法也要探听出小姐的境况来,周管家,你好生养伤,我先走了。”
老马走后,周安手渐渐握紧,又想起自己夫人惨死在自己面前的惨状来,这些时日来,这些画面犹如噩梦,整天盘旋在他的脑海中。
“林子风,我周安不杀你誓不为人。”周安暗自下了决心。
林子风这几日心情不错,虽然传闻中那大笔的银子没有找到,可秦家这偌大的产业也颇为可观了,那些店铺地产,都是一等一的好资产。
林子风借着卖钱筹办丧事的名义,将各种商铺打包出售,因为他和林氏都不是会做生意的人,因此价格出的极低,一时间扬州城都为之轰动,很多商人见状无不趋之若鹜,就为的能在秦家这块肥肉上多咬下一口。
一时间林子风又成了风云人物,那些商人为了能买到心仪的商铺,全都追着林子风给他说拜年的话,还有的许下各种好处,或者带着林子风出入各种场所。
林子风感觉像是又回到了前段时间的那种纸醉金迷的状态,这让他很开心,反正崽卖爷田不心疼,这秦家的产业又不是他一点点积攒下来的,卖起来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就连周生和高世松等人也不来催他还钱了,反而都围着他转,只为的能多买些好产业来。
这日林子风正意气风发的喝完酒回来,高世松早就在偏厅等着了,现在秦府虽然在办丧事,可林子风毫不在乎,该喝酒喝酒该吃肉吃肉,谁也不敢说什么。“林兄,看这一脸春风得意,可是去青,楼喝花酒来?”高世松这几日来的比谁都勤快,因为高家和秦家的产业是有重叠的,所以秦家的各种商铺对高家而言,都是一块诱人的蛋糕。
现在高家的家主,也就是高世松的爷爷已经不在追究高世松当初的亏空,而是让他想尽一切办法讨好林子风,好多吃下些秦家的产业。
林子风对高世松居然印象颇佳,笑着点点头道:“哈哈,我将欠金五的钱连本带利都还上了,他便邀请我去窑子里玩了玩,没办法,盛情难却啊。”
高世松心里暗啐了一口,什么盛情难却?估计是金五觉得挣你钱挣得太多了有些不好意思了吧,要不就是又盯上你什么东西了,金五那种江湖油子是好招惹的?
但表面上高世松还是一脸的亲近,笑着说道:“可不是吗,我也觉得这窑,子要比青,楼好玩,虽然青楼格调高一些,但还是窑,子能真刀真枪的啊!”
说完高世松还一脸男人都懂得的表情,这种调调可正合林子风的心意,他眼前一亮,“原来高兄也是同道中人啊,我现在才明白,什么才女花魁,都是狗屁,还不如找个姐们喝喝酒的爽,嘿嘿。”
两人越聊越不堪,不时还发出银荡的笑声来,路过偏厅的下人们都不敢停留,全都匆匆而过。
等聊了一会后,林子风才问道:“高兄今日这么得闲?是有什么事吗?”
高世松嘿嘿一笑:“这不是听说林兄准备把扬州城里的几处当铺出兑了吗,我颇为有意,就是不知……”
林子风一皱眉头,“哎呀,高兄你说的有些晚了啊,今天金五也说看上了那几家当铺,你看这事弄的。”高世松心一沉,“林兄可应了那金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