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风顿时严肃起来,关切的问:“陈医生怎么说?有办法吗?”
“办法是有的,就是有点……”严索顿了顿,斟酌着开口,“有点儿太激烈了。”
陆听风追问:“怎么个激烈法儿?”
“陈鹿说,想治好恐惧症,最好是用‘脱敏疗法’,也就是反复接触刺激源,刺激程度逐渐加强,直到最后形成完全免疫。”
陆听风有些费解,拧着眉头,尝试去理解。
严索见他一脸困惑,于是又解释起来:“比如我这种情况,就需要反复接触医院。一开始先是每天聊起……”
“医院”两个字说多了,严索还是莫名难受。
他停下来,调整了一下呼吸,再开口时,就用“它”来代替那两个字了。
“先是每天聊天提到它,看相关的照片;然后每天从它面前经过;再然后,每天进里面呆一会儿;最后……要去噩梦开始的那个地方,在那战胜恐惧。”
只是这样说着,严索都快要受不了。
他坐在陆听风对面,脸色煞白,双手紧紧扣在餐桌边缘,像溺水的人抓住一块浮木,那么用力。
陆听风不敢想象,如果要严索重新经历那一切,他该承受怎样的煎熬。
而看着爱人饱受痛苦的他,又何尝会好过?
陆听风抿唇陷入沉默,过了好一阵,才抬眼看向严索,低声开口:“如果不治……是不是也没关系?”
严索有些惊讶,“为什么这么问?”
陆听风叹一口气,站起身来绕过餐桌,在严索身边站定了脚步。
他抬起仍然酸痛的双臂,揽住严索的肩膀,就保持着这样亲密的姿态,将心中想法和盘托出:“其实也不是非要痊愈,对吧?人是可以和恐惧的事物共存的。如果治疗要经历这么痛苦的过程,我宁愿保护你,远离你害怕的地方。”
陆听风说完,低头轻吻严索的额角,像对待珍贵易碎的宝贝一样。
严索心理情绪很满,可是说不出话来,只能搂住陆听风的腰,把人抱到了腿上。
陆听风安静了一会儿,又想到什么,于是自言自语道:“对了,等会儿我得跟陈医生学学怎么打止痛针!以后你害怕了,胃疼的时候,我给你打针。”
“……”严索怔了片刻,“你以为我前阵子胃疼,是因为害怕医院?”
陆听风也懵了:“难道……不是吗?”
严索哑然失笑,自嘲般的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这两天说了这么多次‘医院’,你看我胃疼了吗?”
这么一说,好像确实跟这个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