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往那吊着的不知已经是死是活的人影上看了一眼,随即她从怀中掏出一物。
这是她之前从曹春花屋子里偷出来的迷香,往那屋里吹了一口,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人撑在桌上的胳膊就软下来了,只听得“咚”的一声,彻底睡着了。
做完这些后祝繁回头朝四周环视一周,确定没什么异常后便负手大模大样跟逛大街似的朝那人的方向去。
曹春花是在昨日清晨被吊上去的,期间曹家老太太跟曹天娇跟祝华还有曹天娇那弟弟一起来试着给人送饭,至少吃了饭后身子会暖和,便是冻得凶了也不至于人没了。
只是显然他们失败了,先不说曹鹰媳妇儿赵氏,也就是曹天娇那娘盯得紧,就是他们村里的规矩也不允许他们做出这种事来。
三人跟守在这的人费了好多口水都没能让人把人给放下来吃上一口热乎饭,听说曹家老太太今天都给怄得卧床起不来了。
曹家现在一团乱,曹鹰也好不到哪里去,自己妹子害了女儿的性命,他哪还有什么其他心思,眼下就是大师来了他也没去,坐在家里叹了一整天的气。
夜色如水,冬季的风有种能将冷渗进骨子里的冷意,这是祝繁在还有感觉时便知晓的,眼下就算不用她感受,她也晓得在这寒风侵肌的夜里仅着一身中衣意味着什么。
解开绑在树干上的绳子慢慢将人放下来,走近一看,人已经被冻得不成样子了。
绛紫色的脸,唇上一片雪白,一放下来整个人就缩成了一团,浑身抽搐着,双目紧闭,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
祝繁蹲下去戳了戳她的手,手指才一挨上去人就抖成了筛子。
也是,两天没吃没喝,就是普通人在家也抵不住,还别说曹春花连一件御寒的衣裳都没有就在这被挂了这么两天。
伸手感受了一下曹春花的鼻息,祝繁凝了凝眉,继而勾起丝丝冷笑。
曹春花,我可不能就这么让你死了,不然后头的好戏你可就看不到了。
思及此,她森然一笑,呵出的白气在夜色下很快又消失了,在怀中摸索了一阵,祝繁垂首,额前的碎发挡住了她的视线。
只见她将扼住曹春花的下颚,硬生生将她已经冻僵的嘴给掰开,另一只手往里面丢了一颗好似像药丸的东西,再捏着曹春花的下巴猛地这么往上一抬。
许是二十四个时辰不曾吃任何东西的缘故,即便没什么意识,身体却还是反射性地做了动作,药丸一进嘴里,她就往喉咙里咽。
祝繁松手,抬眼看了看周围,再垂首时眼里闪过一道红光。
重新将人挂上去后,祝繁转身准备下山,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身走到庙门口,站立了一会儿后伸手将门给打开了。
祝家村的人信神信得厉害,除了祭拜,这里从来就没有人乱来过,就是小孩子从小也都被灌输不能轻易来此的思想,所以这儿即使是晚上也从不曾落过锁。
“吱呀”
安静的夜里,这道响动显得有些清晰,也诡异。
近一丈高的神像,据说是按照千年前这里的先祖曾见过的下凡的天女模样来凿刻的。
云一涡,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