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好一会儿,苏煜珏都无法释怀,他对谢衍又恨又爱,这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但无论如何,拜沈谦怀为师是多少人求不来的福气,他才不会因为谢衍而放弃。
到了酉时,他如约去了天凝山。
山门开着,顺着小路走到冷泉没看到沈谦怀的身影,但是有一个白色的虚影站在那里。
走近了,白色虚影就转了方向上了石阶。
苏煜珏跟上去,一路上都是高大的百年老树,路面潮湿,甚至长了青苔。
到了山腰处就见眼前出现了一个木式庭院,雕梁画栋,丹楹刻桷。
沿着回廊,可以瞥见院中央有一棵千年的梨花树,千年如一日地盛开,树枝若堆雪,花瓣飘落,满院盈香。
虚影领着苏煜珏进了一个窗明几净的茶室,披着竹青衣裳的沈谦怀坐在茶桌前,手里正在摆弄茶叶。
苏煜珏懂事地上前拿起茶具帮他泡茶,一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只是红肿的眼睛毁景。
沈谦怀拿起一杯茶来喝,闭着眼品了一会儿,微微摇晃茶杯,“你泡的茶深得我意。”
“师尊喜欢喝就好。”苏煜珏恭敬道,“我从小跟在父亲旁学泡茶,手艺还凑合。”
“苏家的茶艺.......”沈谦怀欲言又止,放下茶杯,“看来无泽功法确实适合你,短短三日已有了成就。”
苏煜珏连忙行礼感谢,“多谢师尊,我也从无泽功法里领悟了许多。”
沈谦怀盯着他的眼睛看,“哭过,是为何事?”
“我......”苏煜珏连忙擦眼睛,“是一些小事,不敢劳烦师尊费心了。”
沈谦怀挡住他的手,柔声劝道,“你既是我弟子,我作为长辈,理应关心。”
苏煜珏只好把谢衍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他怕太长了耽误沈谦怀的时间,于是只说了关键,“我心悦一人,他日后想要我做道侣。
可是我总觉得他看不起我,每回我得了什么好东西,他也不会替我开心。
我好不容易筑基,他也不会恭喜我。就连现在,我成为师尊的弟子,他也不替我高兴.....我........”
说到这里,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流下来,苏煜珏哽咽不能语,声音发颤,“我,我知道我不如他有天赋,不如他聪明懂事。但,但我也会难受,不希望他这样看低我....呜呜呜......”
沈谦怀将巾帕递给他,“我虽然从未有过道侣,但我想,世人应当与我一样。倘若真有道侣,定然是珍视他,以他好为我好,以他乐为我乐。
他若伤心我要安慰,他若欢喜我要祝贺。如何能够在他高兴时说丧气话,让他失落。”
苏煜珏擦了眼泪,觉得沈谦怀说的对。他一直都是希望谢衍好,谢衍高兴他也会高兴,从不会在谢衍面前说他不如别人之类的丧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