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轻鸿再睁眼时,元婴的塑形已步入尾声。
栩栩如生的小人长得和他分毫不差,就是他小时候奶娃娃的模样,周身毛孔翕张,每一次吐哺,都会从外界摄取来大量的灵力,充盈自身。
道胎修至元婴为小成,从这一刻起,他们的肉|身和元婴就像自主运转的双核,修行事半功倍。
不但如此,打斗时无论真元的回复、身体的自愈,都将比对手快整整一倍!加上他剑修重锋的杀伤力,莫说同阶无敌手,越级也未尝不可一试。
方轻鸿动了动手臂,只觉一股勃发的力量在经脉内涌动,不由喜上眉梢。人力极限后的力量究竟能达到什么程度,他迫不及待想要试试。
那枚孱弱又坚韧的火种并未昙花一现,而是又回到了他的灵台深处。这次它不再隐藏自己的行踪,而是光明正大的,占据了正中间的位置。
如油灯般,照耀着他的神魂。
方轻鸿思及晋升时遇见的种种奇观,只当它是自己的又一场奇遇。
紧接着,他后知后觉的发现,周围空气变得很干燥——竟是太初剑将那一池的涅槃血都吸干了!
我的天。方轻鸿目瞪口呆地站了会儿,低头去看始作俑者:“你胃口不小啊。”
太初剑身乌光一闪,就差打个饱嗝。
方轻鸿:……
太初剑已经褪去原本黑乎乎的烧火棍形貌,有了一柄剑该有的样子,三指宽的剑身通体乌沉,任何光照在它身上,都折射不出应有的光彩。犹如一处无底的黑洞。
方轻鸿兴致勃勃地挥了挥,剑风扫过,完整的石壁当即被留下一道极深的刻痕。
方轻鸿:……
抱着剑十分心虚的从地脉飞出,直到出了大殿,才一通兴奋地乱叫:“阿初!不错啊你,真了不起!”
他兴冲冲地举目四顾,终于在寝殿后的玉醴泉旁找到了人。
对方似乎等他已久,还得空去换了身衣服。他又穿回了平常那套看上去庄重繁复的祭司服,方轻鸿也没往心里去,以为扶摇是觉得这里没别人,不用再隐藏身份了。
现在想来,扶摇不肯泡涅槃池,估计就是算到了这潭池子不够用。方轻鸿心生愧疚,毕竟神剑去晦随时能洗,治疗耽误不得。
扶摇正拿着只葫芦,在接玉醴泉的神液。方轻鸿走到他身后:“您是不是早就知道,唤醒太初剑要耗尽涅槃池的凤血?”
男子身形一顿,复又动作起来,宽阔的肩背在力的作用下,拉出流畅好看的肌肉线条。
方轻鸿锲而不舍:“前辈故意的对不对?你在让着我。”
自重生起,他从未说过内心的迷惘,处处逢变的事件发展,和往日完全对不上号的人,而这其中,扶摇是和他最没有关系,却又对他最无私的那个。
他想敞开怀抱,全心全意地去相信这个人,否则自己一贯以来的行事准则,会谴责他这颗有所保留的,不诚实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