邕州城的街头上,未至黄昏,大街上行人寥寥。

    石板铺就的路面上,一整日的炙热阳光将地面烘烤得十分烫人,赤脚走在上面都像是在火堆中行走。

    就连路边的小摊小贩都耐不住这样的高温,担着担子躲到阴凉处歇息了。

    瞧着街上没什么客源,穿着无袖汗衫的大汗淋漓的商贩将手里的扁担往墙根一杵,拿出草扇子呼啦呼啦扇起风来。

    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檐下躲晒。

    “这天真是热死个人了,往年也没见这么热。”

    “可真是怪哉,我听说潮江那边都发起洪水了,淹死了不少人,咱们这里是滴雨未下啊!”

    何止是滴雨未下,这日头都能把人晒化,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话说,咱们知府大人往年这个时候都会携夫人到别庄去避暑,今年怎么没见有动静?”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说话的人左右瞧了两眼,压低了声音:“听说啊,肖知府府上出事了!现在正在广求名医呢,前些日子,肖夫人被从外面接回来,伤得可重了,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若非肖知府花重金求治,这会儿只怕连人都没了。”

    “还有这事?”听到这个消息的人一脸惊诧。

    “那我还能骗你,你要是不信可以到告示板那边看看,榜文还在那里张贴着呢。”

    宋明鸢耳聪目明,一字不落地将他们交头接耳的细微谈论声听进耳中。

    她恍若未闻,目不斜视地带着化身壮汉的几位夫人从街上走过。

    所过之外众人退避三舍,连方才满心八卦的人都齐齐噤了声。

    宋明鸢视线从排排店铺中扫过,挑了几间看起来位置不错,但生意却不景气的店铺走了进去。

    店掌柜是个面容黝黑精瘦的中年男人,许是连日来生意不太好,让他看起来整个人都是无精打采的。

    手里拿着一盏凉茶,唉声叹气时不时啜上一口。

    宋明鸢一进门店,便是开门见山地问道:“掌柜的,你这铺面卖不卖?”

    掌柜虚虚抬眼,朝宋明鸢了过去,声音倒是挺让人醒神的,就是瞧着这打扮也不像是很有钱的样子。

    要知道邕州城虽然偏远了些,但这样的地段,没点银子可都是拿不下来的。

    “不卖!”

    他说掷地有声,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