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时才觉疲惫浸入骨髓,双腿发抖地坐在席上,也顾不得失礼了。

    实在是许久没这样着急赶路过,有些吃不消。

    北冥王见她这般,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累坏了吧?几日赶到的?”

    “五天。”宋惜惜轻轻地喘了一口气,“我还好,就是我的马儿,真累坏了。”

    “了不起!”北冥王露出欣赏之色,对外大声喊道:“喂马,备膳!”

    外头传来洪亮的声音,“是!”

    宋惜惜连忙问道:“王爷不先想对策?或者派人火速传信回京,让皇上增派援兵?”

    北冥王后背靠在案桌上,漆黑修长的手指在腿上敲了敲,眸子眯了眯,“募兵,援军没这么快来到,要扛过首战,就必须先募兵,还有筹集粮草。”

    他看着宋惜惜,眼底难掩赞赏,“你亲自前来南疆报信这做法是对的,有足够的时间让本王想应对之策,本王叫人领你下去休息两天,然后回京城去。”

    宋惜惜摇头,“我不回去,我父兄就是死在南疆战场,我也已经去信给我的朋友,让他们一同来南疆杀敌。”

    北冥王眸子一沉,威仪顿生,“胡闹,上战场岂是你想得这么简单?侯爷和几位少将军已经牺牲了,你再有个三长两短,本王如何向你母亲交代,且听闻说你嫁给战北望……嗯?对啊,你嫁给了战北望,成凌关大捷战北望应该已经回朝,为何他不去禀报皇上?他是功臣,皇上对他的话应该是会信几分的,就算皇上不信,也该是他来报信,而不是让你来。”

    北冥王一番话,让宋惜惜怔愣了半晌。

    他在南疆战场上关注到成凌关的战事,一点也不奇怪,因为两边开战,有时候也要互通战况。

    但是,父兄战死之后,他就取代父亲将帅之位在南疆领兵与沙国人打仗,距今已经三年,国中大事他在战场上或会关注到,但她嫁给战北望这样的小事,他也知道?

    只是,他知道她嫁给了战北望,却不知道侯府满门被屠。

    宋惜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垂下眸子沉静片刻,才抬起头问道:“王爷难道不该问西京为何与沙国结盟吗?西京才与我商国签订互不犯边的和约没多久,便立刻撕毁和约乔装打扮成沙国士兵,与沙国联手在南疆对我们出手。”

    宋惜惜甚至都觉得王爷相信得太快太迅速,甚至没多问一句,就确定她说的是真话。

    如此倒是叫人觉得有些武断草率。

    但北冥王能在凶悍的沙国人手中收复二十余城,他绝不是这样轻率的人。

    所以,为什么这么容易就信了她的话?就算他是相信二师姐,可这话是她传来的,并非二师姐亲传。

    他就不担心是假消息吗?毕竟,连皇上都没相信。

    北冥王手指抓了一下混乱的络腮胡,想梳理顺些,但胡子打了结,他手指能穿进去,但梳不下来。

    他是蹙着眉头的,显得眸眼像野兽捕猎似露出一抹锐光,“成凌关一战有问题,本王在得知大捷时便派人前去调查,但至今还没调查结果回来,你知道是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