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贵女回府后会掀起怎样的大波,暂且不提,皇上的书房中,卢娇娇一直低俯于地不曾抬头,卢忠夫妇同样抵额于地。
镇国公老太君和佟明彦夫妇及古西弦重新回到了皇上的书房。几个神色复杂地看了眼俯地的三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反之,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
皇上没有询问其他人,而是直接朝古西弦开口:“古家丫头,你觉得该怎样处置卢家丫头合适?”
哈,这事问她,明摆就是个坑,古西弦在心中吐槽,自古君王皆深沉。但她要是不回答,那也是欺君呀,她很是无奈地道:“皇上,这事本应皇上作主,小女哪里有什么发言权。不过皇上问了,小女就说上几句吧,说好说错,还望皇上大人不计小人过,恕小女无罪。”
“呵呵,你这丫头倒真胆大,这话还没说,就先讨上好处了。行,不管你说什么,朕都恕你无罪。”皇上在心中暗道,要是你丫头说了什么不中听的,大不了朕抹了你家的增产功劳。
古西弦可不知皇上心中想什么,她看了眼卢忠夫妻,又看了看卢娇娇道:“皇上,一切皆因卢小姐口无遮拦所致,但诚如卢小姐所说,她也是偏听偏信,才造成了今日之事,当然这也与卢小姐平日的为人处世之道有关,卢小姐并非全然无辜。”
说着她停下来看了看佟明彦,接着道:“所谓养不教,父之过,卢大人和卢夫人也是有责任的。但谁家没有个不听话的孩子呢?父母有时候也的确会被蒙在鼓里的。”
皇上被逗笑了:“你这说的和没说没区别呀。”
古西弦不认同地道:“怎么会没区别呢?是非对错小女都说了呀。英明神武的皇上大大,您就不要为难小女了。”
“弦儿……”佟明彦差点摔倒,这小丫头说的啥?什么叫皇上大大?大大是什么意思?那是伯父的意思,她怎么敢叫出口的?
古西弦懵懵地转头看老师对自己挤眉弄眼,她眼神迷茫,怎么啦?她说错什么话了吗?没有呀。
于是,她真诚回道:“老师,我真的说完了。”
别赶鸭子上架好吗?她也只能说到这样了,她想的很清楚了,与其对卢娇娇赶尽杀绝,还不如做人留一线,留着她去对付巧音郡主之流呢。至于卢大人,要是能因此不和老师作对,那就更好了。
皇上微愣后哈哈大笑,他看着迷糊的小丫头一脸无奈的样子,笑得更大声了,对佟明彦道:“佟爱卿,眼睛有病就去找太医。”
古西弦一脸关切:“老师,你眼睛不舒服啊?”
佟明彦直想扶额,他家小弦儿有时候精明的不行,有时候又傻的让人无语。他也只能无奈道:“不妨事,刚才有一粒微尘进了眼。”
古西弦噢了声,又转头看向皇上,一脸正色道:“皇上大大,小女真的说完了。”
“嗯,朕知道了。”说着还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嗯,小丫头的发质还挺好的,很柔顺,不知道是用啥洗的。
皇上朗声道:“卢忠,教女不严,齐身不正,但诚如古丫头所说,谁家没人糟心儿,又念你往日功劳,官降一阶,罚俸三年,并命你明日一早率领家小到镇国公府负荆请罪,并向众人道明真相,你可服?”
“谢皇上隆恩,臣服!”卢忠心中是感恩的,他有什么不服的呢?只是官降一级,这已是皇恩浩荡了,他也感念个小姑娘,不偏不倚,说的都是实话,的确是他们的错。
“卢夫人偏听偏信,宠女跋扈,多有枉事,此番收回你的诰命,以敬后孝,你服也不服?”皇上又看向卢夫人。
“谢皇上!”卢夫人喜极而泣,她以为这次卢家要玩完了,谁知这般轻轻的放过了。
“卢氏娇娇,无知无识,不知天下是百姓的天下,不知民生之苦,不识民之辛劳,只一味的以高门贵女自居,骄横跋扈,搬弄是非,造谣生事,侮我大凌国顶梁之柱,辱我功臣之女声誉。令其青月庵修身养性十年,无故不得回京。你服是不服?”若皇上对卢忠夫妻还能保持平静待之,但对卢娇娇,他真是严词厉色了。
“谢皇上!”卢娇娇当然是服的,她都抱了必死的决心了,谁知能峰回路转,不过是十年深庵,和命比起来,不足一谈。她虽无知蠢笨,但也不是不知感恩的人,她转身向古西弦也磕了个头:“古小姐,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