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凉滑的玄袍兜头遮脸的盖下,掩去了一切光芒,除了那抹妖冶的血红云纹,以及那双映着血光的深邃眼睛,江焕什么都看不见。
“婴无涯!”江焕运转灵力去阻他,却被人狠狠咬上了耳珠。
报复性的撕咬,令他痛楚难当,倾泻的灵力并不能将身上肆意而为的人压制分毫,反而在这一片漆黑之中平添了几分暧昧的红光。
“江师兄……”婴翀温柔地呼唤着他,如同当年那样,可那双冰凉的玉手却不客气得很,“你别乱动,我不想伤了你。”
一声江师兄将江焕的心斩了个七零八落。“你!”江焕羞愤难当,在挣扎中碎去一身傲骨与衣裳,跌跌撞撞,渐渐昏迷。
夜凉如水,幽冥府外却无月亮。
一十八层高楼上悬挂着的红灯笼整整摇晃了一夜,白骨红船,悄行忘川之上,来来往往的鬼魂们都听到了,那座神圣庄重的幽冥宫内,发出了整晚的异响。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声音消弭于耳,幽冥府新的一天也来临了。
一夜不曾合眼的江焕气息奄奄地躺在一张宣软的云床上。
云床的四周满是红绸,床架上层层叠叠,挂着鸳鸯戏水的红喜帐,江焕红着眼睛盯着眼前这些随处可见的红光,直恨的磨牙切齿,筋骨发颤。
昨夜,王座之上,那个人几乎将他的每一块骨头都啃噬了一遍,他不愿屈服,始终一声不吭,反倒使得那人不管不顾起来,似不将他骨肉吃尽绝不罢手。
他痛死了过去,连怎么离开大殿回到寝宫里来的都不知道,他只记得那个人一直禁锢着他,在他的耳边一声一声的叫着“江师兄”。
师兄?呵呵!婴无涯,他可真是他的好师弟!
说来真是可笑,他挣扎到底,最终还是应了命,将云楚楚从她与婴翀的婚礼上劫走了。
虽然情境不同,却是异曲同工,他确实改动了自己命数,却也逃不过自己的命数。
更荒唐的是,他居然还与婴翀行了夫妻之实!
江焕发狠地攥住了拳,却被伤痕累累的身体抽得一通,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颤抖地松开了拳头。
“江师兄,你醒了么?”婴翀撩起珠帘,端着一个精巧的托盘赤着脚走了进来。
他披着件松松垮垮的玄色寝袍,长发尽散,眉眼含笑,与奄奄一息的江焕比起来,实在是神采奕奕。
江焕在听到婴翀声音瞬间便将眼睛闭了住,婴翀心知肚明,不动声色地走到云床旁,将托盘放在一边的朱雀立架上。
“我蒸了你最爱吃的蛋羹,起来吃一些吧。”
江焕一动不动:“滚。”
他声音嘶哑,有气无力,连面色都是苍白的,那模样真是令人心疼,婴翀却看得笑了。
透过单薄的寝衣,隐约可见江焕身上的斑驳痕迹,颈上,胸口,腰上,便是脚腕四肢都也泛着青,唇角更惨,撕裂了口子,口子里沁着血,干涸了的血留下了难以消散的痕迹。一处处一笔笔,皆是拜他婴翀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