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翀似有觉察,扬起双眸瞥了血重魔一眼,血重魔见状忙低下了头去,再不敢胡乱张望。

    见其乖觉,婴翀满意一笑,复又朝立在血重魔身后的惑心望去。

    惑心亦正静静地盯着婴翀。

    他们二人分明早早相识,望着彼此的目光,却像刚刚相识一般那样的陌生。

    “惑心!”血重魔见惑心只是呆呆地望着婴翀不说话,急道,“快跪下来拜见圣尊!”

    惑心顿了顿,犹豫了片刻才跪在了婴翀的身前。

    “惑心……拜见圣尊。”

    婴翀收回注视着惑心的双眸,凝望着身前的篝火道:“惑心,你叫什么?”

    惑心猝然一愣,仿佛被婴翀手上的火苗灼烫了心:“回圣尊的话,我姓白名容,字十方。”

    婴翀点了点头:“雪国人?”

    惑心冰冷面庞有一瞬的崩裂,连声音都颤了起来:“是,雪国人。”

    婴翀放在篝火中的手一顿:“你站起来说话吧。”

    惑心略显慌张的眨了眨眼睛,一拱手道:“是,多谢圣尊。”

    他站了起来,恭敬立于血重魔身上,不敢声张。

    “你家里,可还有生还之人?”婴翀道。

    惑心眸色深黯:“白家上下二百一十九口人,除了我,无一生还。”

    婴翀微不可查的歪了下头,扬眸看向惑心:“二百一十九条人命,惑心,这份仇,你可要记清楚了。”

    惑心目光幽幽:“尊主放心,此仇,惑心永生不忘。”

    婴翀似很满意他这个回答,笑了笑:“需要我将他复活过来吗?”

    他话题转的突然,惑心微顿片刻,猛地看向早已死去的凌追。

    心口到底还是揪了一下,他沉吟良久,用一种淡漠与绝望相纠缠的语气道:“不用了,他一生凄苦,活过来的话,也不会快乐的。死亡……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婴翀默默听着惑心的话,未置可否。

    惑心缓缓收回目光,好奇而谨慎的重新打量起婴翀,先前几番相遇,婴翀总显得那么弱不禁风。现下,他分明还是先前的那般模样,却莫名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令人不敢逼视。

    “想当初,还是柳衡告诉的我,你便是圣尊,是我们一直找寻的人。当时我并不相信,因为你看上去是那么的柔弱,那么的不堪一击,可如今……”惑心瞧了一眼跪在婴翀身前的血重魔,“我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