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

    那是好人进去了都得脱层皮的炼狱。

    听到这话,肉眼可见的慌乱,惊恐,不安,愤怒,在这对父子俩脸上转变。

    最后还是姜时宴最先冷静下来:他皱眉道:“这人简直是在胡说八道!妄想挑拨我们夫妻关系,阿馨,你是知道的,清远是我族中堂兄堂嫂的儿子,他们当年出门做生意,双双遭了难,就留下这么一个孩子,我念他孤苦无依,而且枝枝一个人又太过孤单,总得有个伴儿才好,这才抱养在你名下,你千万别多想。”

    沈言馨抬眸看向姜时宴。

    她压下心里的厌恶,依然是那副冷清淡然的神色看向姜时宴:“如此说来,那封密函也没什么好在意的,我还当你做了什么错事叫人捏住了把柄,原还想趁着今日你情急之下险些害了枝枝一事借题发挥,直接和离,也叫那写信告密之人放下心来将他所谓的证据和证人都交给沈家,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姜时宴冷汗涔涔,忙着点头道:“自然,自然,咱们都老夫老妻了,阿馨你还不知道我?”

    只有姜清远低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姜时宴在同沈言馨说话的时候,他竟然在走神。

    姜时宴也有几分心不在焉,同沈言馨又说了两句场面话,便借着刚回来事务繁忙为由,先回了姜家。

    等这父子俩一走,沈言馨猛地喝了一大盏茶,才压下心里的厌恶。

    沈南枝上前拥住了阿娘,柔声道:“阿娘,再坚持一下。”

    虽然现在直接撕破了脸皮也不是不可,但赵家灭门惨案的证据还没拿到手,沈南枝还不想那么快打草惊蛇。

    如今姜嫣然出事,赵婉失踪,姜清远自顾不暇,已经就够姜时宴焦头烂额的了,再加上沈南枝胡诌的告密信一事,姜时宴定然坐不住。

    接下来就看他怎么做。

    沈南枝昨日就从小舅舅那里要来了两名暗卫,这几日都在暗中密切关注姜时宴的动向。

    总能等到他露出马脚。

    若他还能沉得住气,沈南枝就再给他添一把火。

    只是委屈了阿娘,还得再忍他几天。

    “没事。”

    沈言馨回抱住沈南枝,叹息道:“我也正好可以利用他在城外对你说的那些话,借题发挥,让他以为我还在气头上,放心吧,阿娘没有你想的那么柔弱。”

    说着,沈言馨笑了笑,她松开沈南枝,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道:“你跟阿娘说实话,嫁镇北王,当真是你的意思?”

    虽然只匆匆见过几面,但沈言馨觉得萧楚昀此人心思深沉似海,纵观他此前的经历,能走到这一步,心性是何等坚韧。

    而且,绝非善类。

    她怕她的枝枝受人蒙蔽,怕她被人利用,怕她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