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璟佑想说话,陆淼却不给他机会,“你从小就出生在这里,从小就和土地、农作物打交道,这事儿你听着就不觉得生气?就不觉得可惜?”
从前傅璟佑事事都依着陆淼,最注重也最在意陆淼的感受,这次傅璟佑不仅没能共情她的情绪,还轻飘飘丢出这么一句话,陆淼气得倒仰,眼眶一瞬又红了。
“你还要以为是我小题大做是不是?”
眼泪说来就来,她哭得毫无征兆,傅璟佑一颗心下沉,莫名慌神。
他从两米多高的梯子上一跃而下,强势拉着陆淼绕去“稻草屋”另一边。
角度差异,不论是贺老四那边,还是任冰心那边,暂时都看不见他们。
“哭什么?谁说你小题大做了?”
“你!就是你!”
陆淼小牛犊子似地,在他胸口用力戳了好几下。
傅璟佑胸口硬邦邦的,有没有戳疼不知道,反倒是她自己手指头顶得怪疼的。
一些原本只需要一点时间就能缓冲过去的负面情绪,在面对傅璟佑时,总是会被莫名放大数倍。
道完黄瓜事件的委屈,陆淼抽抽搭搭的又说起前几天在棉花地里的事儿:
“你们这里一点也不好!棉花地里都有虫,要不是钻进我衣服了,我都不知道!”
“你知道吗傅璟佑?这么大的虫子!这么大!”
陆淼将食指、拇指夸张撑开,比画给傅璟佑看:
“我挠痒痒的时候还不小心给它捏爆了,好恶心!我真的要受不了!”
累和辛苦是其次,大环境如此,短时期内无法跳脱出去,陆淼其实一直都在尝试接纳和容忍。
可“虫子”这类生理抗拒无法接受的事,她也觉得身心都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捏爆虫子、满手绿浆的那一幕仿佛在眼前重现,陆淼惊惧又害怕,一颗心也脆弱了下俩,“呜呜咽咽”的啜泣稀零破碎,傅璟佑听着心头难受起来。
“好了,别哭了。”
他声音柔和下来,粗粝的手压住陆淼开合煽动的两瓣玫瑰唇,陆淼长睫轻颤,闭眼睁眼之间,两滴晶莹泪珠滚落手背,灼热一片。
小姑娘唇瓣柔软,身上也不知道擦了什么,香得厉害。
两人依得很近,呼吸吐气间,那股淡淡的香味像是人眼不能识别的线,丝丝缕缕向傅璟佑延伸缠绕……
傅璟佑喉结上下滑动,眸光倏地深沉,健康的麦色皮肤在不远处马灯的余晖下,腾起不自然的淡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