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淼摆手,“这才多大点事儿?也就是我干活的时候凑巧被妇女主任看见了,真赶不上你们平时贡献多。”
“可别这么说,干活的人这么多,妇女主任怎么就夸你,没夸别人呢?”任冰心头摇得像拨浪鼓,“再说了,这事儿就算再小,那也算足够咱们改善一点在社员心里的形象了。”
耿小云应声:“这话有点道理。”
顾莹随便没说话,却是点头如捣蒜。
妇女主任不比别人,人家好歹是个“官儿”,说话有一定的威严和带动性,她都认可知青好了,别人还好说什么?
陆淼不以为意,不觉得自己照常做的这点事情有什么值得表彰的,可在后续的日子里,确实如任冰心和耿小云所说,队里议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知青们重新被接纳,生活好像又恢复了平静。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当下时间,陆淼应了傅璟佑的约,第二天早早起床收拾出门,就在傅家屋侧的竹林边缘托腮等着了。
也没等多会儿,就听见一侧传来碎哒哒的脚步声。
一偏头就看见傅璟佑头戴乡里常见的旧草帽,腰侧挂竹篓,身上浅黄色的褂子洗得泛白。
晨间除了去生产队牵牛以外,也不知道还去过了哪里,雾蓝色的粗布裤子裤腿打湿大半截,湿哒哒的一高一低的挽起。
此时此刻一手牵着牛绳,一手提着镰刀,赶着大黑牛正往她这边来。
陆淼怕那头大黑牛,绕着圈站到傅璟佑身后慢慢走。
怕惊到牛,她压下声问:
“傅璟佑,你帮我放了牛,那你的活儿怎么办?”
“放牛不碍事,等到了地方把桩子钉上,让它自己吃草就行。”
这时候的生产队里,牛是相当精贵的主儿,尤其马上农忙就要用上,这个节骨眼上,一定要让牛吃饱吃好。
话虽这么说,放牛也的的确确是个轻省的活儿,到地方只管把牵引绳一头的铁桩钉进地里,之后任由它自己吃草就行,要干的活儿顶多就是时不时盯上一眼,别让牛吃了或者踩踏坏了附近的庄稼。
陆淼在大城市长大,别说放牛这个活儿没干过,就是活生生的牛,她也是到这里才头一次看见。
这活的轻省之处,她是不知道的,不过有人替她操心,她也跟马大哈一样,乐得轻省自在。
从前只顾享乐,甩手掌柜当惯了,放牛的活儿陆淼没放在心上,倒是傅璟佑的话,让她抓住了端倪,“到底地方?到什么地方?”
再看一眼前方的路,这回他们是绕过傅家,从打谷场一侧的竹林小道走,而不是傅家后面的竹林里,很明显,这不是去后山的路。
陆淼目露茫然,“放牛不是去后山吗?”
“嗯。”傅璟佑轻轻应声,“平时叔伯们放牛也是去后山,但是今天我们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