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谨离开羊肉汤铺,往前慢慢走了几步。忽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停下脚步,目光落在赵嘉宁那被弄脏弄湿的袖口上。
袖口虽然被赵嘉宁反复用手帕擦拭过,但还是留下了十分明显的痕迹,还是有点湿。
这大冬天的,顶着湿湿的袖口,该多难受多遭罪。
陆承谨和赵嘉宁提议:“穿着不干净的衣服多难受,你要不要去换身?”
赵嘉宁也正有此意,微微抿唇,轻轻点头:“好。”
往日这种事情,都是丫鬟给她准备的。可今晚,她的丫鬟绿茵和秦侍卫单独幽会了,没有一同跟随前来。
这事竟是陆承谨给提议的。赵嘉宁颇觉意外,也有点小开心,毕竟对方这般温柔心细。
但凡有身份地位的人出行游玩时,一般都会自备衣裳,她们也不例外。赵嘉宁的换洗衣衫便是放在了马车中。
陆承谨又自告奋勇道:“快去换吧,我和稷儿在外面替你守着。”
赵嘉宁轻轻颔首,几人转身折回去,走到马车旁。赵嘉宁掀了帘子,上马车。
陆承谨和小皇子则耐心守在马车外。
六个护卫更是毕恭毕敬守在更远处些。
趁着赵嘉宁换衣裳的功夫,小皇子和陆承谨唠叨着:“姐夫,还有几日,便是你和我姐姐的大婚之日,你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
陆承谨笑了:“我需要准备什么吗?一切不都是由礼部全权主持吗?”
赵稷皱眉:“你真是个木头脑袋啊。如此没有情趣。得亏了是像我姐这般宽容雅量的女人,不去计较。要换做别的女人,还未必肯嫁给你呢。”
陆承谨拍了赵稷一下:“人小鬼大,整天胡说。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看来的?”
陆承谨有时候忍不住在心里想,要是赵稷生在现代,估计读幼儿园时,都能把小女孩拐跑。
赵稷得意笑了笑,用小小手指轻轻点着自己脑袋:“还需要学吗?我这是与生俱来的,是不是很羡慕这份天赋啊?”
陆承谨呵呵:“瞧把你得意的。”
赵稷:“不和你开玩笑了,咱们说点正事。这成亲是人生头等大事,你不能全部想着让礼部主持,就完事了。自己也要别出心裁准备。比如说,洞房花烛夜准备浪漫的布置。”
说到这里时,赵稷坏笑了下。
这个仅有六岁半的孩子,此时此刻俨然是陆承谨的师傅,说话老道,仿佛经验十足。
听到这,陆承谨都想发笑,又拍了下赵稷的脸颊:“还浪漫的背景你才多大?每天就瞎琢磨这事。要是把这心思放在学业功课上,就不会一次次把先生气走了。”
赵稷朝陆承谨撇了撇嘴,皱眉道:“你这人真是无趣,我这般苦口婆心和你说,你居然半点都不听进去。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算了,算了,懒得和你再掰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