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HD时天色已经擦黑,苏哲担忧地给张纯画剧组的熟人发了个消息,打听到张纯画下午在片场晕倒,救护车确实来了,不过他拒绝去医院,自行回酒店休息了。

    一听这话,苏哲顿时担忧了起来,手指飞快地在微信上给向北发消息:张纯画身体里那个怨念是不是开始闹事了?

    半天没有回应,苏哲转身一看,向北正开心地和林堤海聊天,想了想,他还是摁下了心中的焦急,落后一步偷听俩人谈话。

    “那时候你就这么义无反顾地嫁人了?”

    “是啊。”林堤海露出一丝娇羞的神色,“他那时候对我真好,我觉得这辈子就是他了,天涯海角都是他!”

    “后来呢?”向北一惯的提问句。

    林堤海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在夜色里,又恢复到苏哲所见的冷淡女人:“生活太难了。”

    苏哲倒有些意外,他本以为林堤海会怒斥家暴软饭男,没想到却如此“宽容”。

    “你不恨他吗?”

    “我想恨来着,可是他活着时恨他没有用,死了恨他同样没有用。”林堤海苦笑道,“只能怪我看不清,怪生活太多风浪,怪命不好。刚结婚时他也努力过,但是找不到工作,创业失败,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后来我才知道,我父母还去他工作的地方闹过,说他贩卖妇女,虽然并不是事实但他还是被辞退了。孩子出生后开销太大了,我没出月子就出去工作,他要面子不肯带孩子,太累太累了。我回家后冷锅冷灶的,和他吵起来,于是,他心中的恶释放了出来。”她的声音低沉而平稳,丝毫没有情绪在里面般,“他的家庭我还特意去考察过,爸妈很恩爱,即使现在也帮我带孩子,给我寄钱,是对很好的父母,可是……”

    苏哲最佩服向北的一点就是总能让别人倾吐内心的想法,也许是从小不能言语,他习惯了倾听,在这过程中又积累了更多的经验,就像打怪升级,逐渐形成了现在的他。

    苏哲不一样,他习惯于快速浏览更多的信息再提纯重点,好比刚才林堤海把自己父母称为“我父母”,称呼丈夫的父母则是“爸妈”,其中的含义耐人寻味。

    聊着聊着,三人到达了酒店,一路顺利到达张纯画的房间门口。

    林堤海看着门问:“这是她自杀的地方?”

    “对。”苏哲期待地道,“进去吧。”他打开了门,发现林堤海站在原地不动,不由有些担忧,催促道,“进来吧,我不会害你的。”

    林堤海最终还是走进了房间,苏哲所期盼地张纯画出来迎接碰个正着的情况并没有出现,他连忙去其他房间寻找。

    张纯画所租的是套间,林堤海漫步在玄关,问:“她死在哪的?”

    “说是床头。”苏哲没在书房找着张纯画,忙着打电话,随口应道。

    林堤海毫无惧色地走进卧室,仿佛真的要去见一位故人,她以堪称庄重的姿态走到床头,轻轻摸向廉价的夹板床头靠,轻声道:“好久不见。”

    苏哲没找着张纯画,急得一脑门汗,跑到向北面前道:“你有办法让张纯画现在来吗?”

    向北歪了歪脑袋,道:“我总觉得你对张纯画的感情进展得太快了。”

    “我同情他啊。”苏哲没好气地道,“你到底有没有办法?”

    向北咧嘴一笑:“你真要让我在这件事上用言灵?”

    “不行吗?张纯画有危险?”苏哲紧张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