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还没有几个不成器的子弟,想到宁氏族人,宁迟迟就不觉得元岫有多么不靠谱。

    她沉吟片刻道:“不管是哪一种,我们都不要掉以轻心。京城离得远,我们现在还够不着,但益州城就在眼前,寻摸一下能不能从元岫身上发点财。”

    外面天空渐渐下起细雨,山上风大,雨丝在风中飞舞,从窗棂里钻进来,落在身上已有了些许的凉意。

    宁迟迟想到山上人的冬衣,又陷入了无尽的烦恼之中。节流不如开源,一本万利的生意,不怕死的话,还是抢钱庄来得最快。

    “经常派人进城,来来回回也花了不少银子,不如在城里热闹的地方开家脚店,寻处前店后院的铺子,方便打探消息,进城也有个落脚之处。”

    宁迟迟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略一算计后道:“这几天我们进城一趟,我总觉着有些不放心。”

    几个当家全部应下来,各自去忙碌。

    日次早晨起床,外面雨仍未停歇,气温又低了许多,宁迟迟怕冷,干脆换上了夹衣。

    她用完早饭之后沿着回廊来到院外,看到书生穿着那身短了一截的粉色衣衫,在雨中跑来跑去,滑稽不堪。

    她愣了下后哈哈大笑,无聊又困顿的生活,得寻些乐子,才不至于那么难捱。

    “采臣啊,过来,让我给你号号脉。”

    书生浑身湿淋淋,眼睫上沾着雨珠,颤颤巍巍晶莹剔透,将那双清亮双眸也晕染上些许光芒。他瞄了一眼宁迟迟,仍旧保持着跑动的动作,断然拒绝。

    “不。”

    “嘿,反了你,我刀呢?”宁迟迟转头装模作样要拔刀,身边的护卫立即奉上了手中的陌刀。

    宁迟迟:“”

    算了,聪明人极难得。

    她才伸手接过陌刀,书生已经迈着长腿狂奔到她跟前,弯下腰一手撑着膝盖,一手递到她面前,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宁迟迟偷笑,将陌刀还给护卫,手指切上他的脉搏,她的指尖温热,碰触到他冰凉的肌肤,让他手又轻微颤抖。

    “嗯,不知该如何告知你这个消息,悲喜交加啊。”

    书生慢慢站起身,不解的盯着她看。

    “悲呢,你脑子好似不太对劲,黄帝内经里怎么说来着?癔症,对,就是这个。”

    书生垂下眼眸,静静看着她胡诌。

    “喜呢,恭喜你,你这是喜脉啊!”

    书生再也忍不住,弯腰笑得双肩像是发羊癫疯般不停抽搐。他捂着肚子,歪头看着宁迟迟,那张本来美如谪仙的脸,刹那间如烟雨中的清风山,美得不似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