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那强大的恶鬼被王丰一剑杀了,船上船下的水匪都吓得魂不附体,这才知道惹到了硬茬子。那悍匪顿时“扑通”一声跳进水里,手脚并用,飞快地往岸上逃去。其他水匪,只要还能动的,也都纷纷逃命。
王丰是个旱鸭子,无法下水去追,只得恨恨作罢。
此时天色已黑,王家的船熄灭了灯火,不知逃到了哪里。王丰撑着皮筏也走不快,正不知该从何找起,就见身后孙富那艘无人操控的船只顺水飘下,已经到了自己身后。
考虑到船上可能还有生还者,王丰当即飞身跃上船去找了一遍,果见后舱中有五个女子手脚都被捆住,嘴里也塞着布条,一个个花容失色地看着进来的王丰。
王丰急忙道“你们都不要怕,水匪都已经被我杀了。”说着,走上前去将众人的绳子解开。
众女惊魂未定地向王丰道谢。王丰点了点头,道“这艘船燃起了大火,恐怕很快就要沉了,你们快随我出去,我们乘小船上岸。”
说众女闻言,急忙往外走,有两名打扮妖艳的女子走在最后,见王丰一直等在门边,不由相互对视了一眼,齐齐向王丰施礼道“公子,我们问一下,我们夫君怎么样了?”
王丰沉默了片刻,道“你们说的是孙公子吧,他已经死了。”
那两名妖艳女子闻言,脸上却并无半点悲切之色,反倒都跪了下来,对王丰道“我们本是好人家的女子,我叫杜飞絮,她叫谢丽娘,被家里卖给孙富为妾。那孙富惧怕家中悍妻,不敢将我们带回家,我们也就只好不明不白、无名无分地跟着他四处游荡。虽然如此,但毕竟也是个依靠。但如今孙富也死了,我们姐妹连个依靠都没有了。”
王丰安慰道“人活着就是好的,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好了,船上的火越发大了,快下船吧。”
杜飞絮和谢丽娘闻言都红了眼睛,望着王丰道“王公子,你今日在前舱中与孙富饮酒,期间说的话我们都听见了。王公子出身官宦,又知礼法,还能为了家中丫鬟敷衍孙富,如今更勇斗水匪,解救我等性命,必定是个好人。还请王公子为我们指条活路。”
王丰道“有什么话等上了岸再说!”
杜飞絮见王丰始终不松口,不由急了,道“那孙富身家极为丰厚,此次往河南贩盐而归,身上的钱财极多,光是现银就有一万多两,另外还有十二万两银票放在隐秘之处。王公子若是愿意收留我们,这些钱我们姐妹愿意奉送给公子。”
王丰闻言一愣,随后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听这意思,这是要赔钱倒贴给我啊!我长的有这么帅?
自恋了一小会儿,王丰这才咳了一声,道“既然有钱,你们怎么说日后没有依靠呢?所谓钱是英雄胆,这话对女人来说也是一样的。你们自己把钱拿着,上岸之后一起分了,日后无论是买地还是买店铺,都能舒舒服服地过完后半辈子了。岂不比跟着我强?”
杜飞絮凄凉地笑了一下,道“公子不愿意救我们出苦海就算了,又何必出言讥讽我们!我等都是在官府备了案的贱籍,没有主人的允许,哪有资格置办田宅产业?而要脱籍,则必须要主家同意,签发文书,并一起去官府备案具结方可。似我们这样的,根本不敢与官家或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中人们打交道。若是公子不愿意收留我们,即便我们手握万贯财富,但却也寸步难行。只能做逃奴,不用数日便将被闻讯而来的恶霸连人带钱霸占干净。那还不如就在这里死了得好。”
这个时代对入了贱籍的人真是不友好啊!王丰皱了皱眉头,道“这样啊,是我考虑不周了!你们先起来随我出去,放心吧,脱籍之事我一定为你们办妥!”
杜飞絮和谢丽娘闻言,这才将信将疑地起身,二人去舱中翻出了一个小箱子递给王丰道“王公子,这里面装的就是孙富的银票。如今交给你,你可千万要怜惜我们姐妹啊!”
王丰迟疑了一下,接过小箱子,随后又指了指旁边的几个大箱子道“那里面装的莫非是现银?”
杜飞絮点头道“是的,共有万余两银子,只是太沉了,短时间内恐怕搬不动。”
王丰点了点头,道“我们先走。”
当下拉着二女除了船舱,放下皮筏,众人都一起下到筏子上,王丰用撑杆将筏子费力地撑到岸边,放下了众人,这才回头望着水中的火船默然不语。
此时担忧王丰安危的王母眼见江上没有了动静,又催船回来找王丰,王丰当即应道“我在这里!”
王母大喜,急忙命船靠岸。正在此时,忽然芒砀山的方向传来一声尖戾的嚎叫,一团黑雾急速飞来,悬在半空,一个硕大的骷髅头浮现在黑雾前面,两个黑洞一般的眼眶里面鬼火闪耀,张嘴喝道“是谁杀了九山王麾下鬼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