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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热闹的外面训练场相比,中军大帐中的赵括茫然的半躺在自己的座席之上。这一次秦国的攻击尤其是秦国步卒精锐陷阵士卒的出现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按照原本长平之战的历史,一直都是白起引诱着赵括一点一点的落入他的陷阱之中。
可是看到今天秦国士卒搏命一般的打法,让赵括有点不明白到底对面的白起现在玩的是什么套路。他看着军事地图上曲曲折折丹朱岭防线,不禁陷入了沉思。
如果秦军真的要不顾一切向丹朱岭发动进攻,凭借着丹朱岭上面着绵延百里的石长城,自己有自信将秦军部消灭在故关门外!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不禁露出些许的笑容,如果是野战的话自己或许会惧怕白起两分,如果白起想要拿下丹朱岭防线,凭借着廉颇训练许久的士卒,秦国人真的不足为惧。
而在赵括并不知道的秦军大营之中,白起一脚就把单膝跪地的王龁掀翻在地,指着他愤怒的骂道:“秦国小儿尚且知道军令如山,你身为军中副将居然临阵改变本将定下的策略,王龁你身上到底是长了几个胆子,难道你是觉得本将的宝剑不锋利吗?”
王龁没有任何的犹豫,从地上迅速爬了起来:“君上请暂息雷霆之怒,王龁此为确实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白起握着腰间的佩剑,两只眼睛危险的盯着单膝跪地的王龁。按照他的想法,王龁此为让自己足以杀他几回了。不过对方毕竟是昭襄王亲自任命的左庶长,自己要是真的杀了他难免会落人口实。想到这里白起摁耐住心头的怒气,坐回到自己的坐席上:“哼,你且说说你有什么理由?”
王龁看到白起虽然坐到坐席上,两只眼睛还是杀气腾腾的看着自己,他悄悄的咽了一口吐沫:“君上,我窃以为君上之诱敌深入、一举歼灭之计策断不可行,还请君上三思。”
白起原本以为王龁的嘴里会有什么高论,结果居然是将自己的战略策略部否决。他腾地一声从坐席上站了起来,拔出腰间的佩剑指着王龁:“王龁,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王龁一个二十八岁的小年轻如何能够抵受得了白起身上杀伐数十年的气势,再也难以保持单膝跪地的姿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过他现在可顾不得身下的疼痛感,因为白起身上的气势已经完爆发,让他感到对方随时都有可能一剑斩向自己的头颅。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低落的汗水,连忙匍匐在地上颤抖地说道:“君上请息怒、君上请息怒,我不是那个意思!”
白起捏着跟随自己多年的宝剑,眼睛里面精光四射。他看车颤抖成一团的王龁,慢慢将身上的气势收了回来:“那你是什么意思,和本将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王龁悄悄的抬起头,看到白起的剑锋依旧指着自己,知道这是白起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把握不住,今天自己怕是难逃一死:“君上,末将不是质疑君上的策略,而是怀疑对面的赵括已经知晓了君上的这个策略。”
听到王龁提起赵国的赵括来,白起的脸上稍微缓和了一些,就连语气也平淡了许多:“哦,你是说那个黄口小儿竟然能够洞察我的策略吗?”
听到白起的语气当中已经少了许多的杀伐之意,王龁心里松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启禀君上,末将以为确实如此。末将依照君上的策略,屡次三番想要诱敌深入。可是每次吾等诈败之后,赵括手下的那群步卒始终都是适可而止,从没有任何追敌过深的举动。接二连三的出现让末将心中不由的有了这样的怀疑,很可能赵括小儿确实已经洞察了君上的策略。”
白起不动声色的闭上了眼睛,平静的说道:“接着说下去。”
“是,君上。这一次我出动手下最精锐的陷阵士卒,就是想要试探一下赵国的底线。就算我们真的在战场上战败了,可是赵括的步卒依旧追击到丹水河畔为止,连一丝一毫的冒进都没有。我请君上慎重考虑,这样的赵括可不是君上曾经考虑的那样。”
王龁的话由不得白起不考虑,他曾经无比轻视对面的赵括。以为他不过是世家子弟,初次统领四十多万大军定然是手足无措。加之赵国那里传来的消息是赵孝成王要赵括不惜一切代价与秦军决战,所以他制定的策略就显得无比的简单。
如果真像王龁所说的那样,赵括已经洞察了他的想法,那么诱敌深入、一举歼灭的战略构想不过就是一句空谈。
想到这里他将佩剑插入到腰间的剑鞘之中,走过去将匍匐在地的王龁扶了起来:“面对这样的变数,王将军以为何如?”
王龁看着白起平静的面容,刚才的杀伐之气仿佛就像是他的错觉一样。不过他现在可不敢有丝毫的违背之意,顺着白起的话接着说道:“君上,末将以为应尽起麾下数十万大军,将赵军赖以生存的故关一举攻破方为上策。”
“糊涂!”白起骂了一声,将王龁领到悬挂的军事地图面前,“王将军,你已经再次与廉颇那老儿坚持了数月,凭借着咱们手下这五十万大军,能够攻破天堑一般存在的故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