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蓝淑羽的话,不禁暗暗一惊,一丝异样的感觉笼罩在众人的心头,天边的月被一朵云轻轻的挡住,遮住了一天的辉光。
皇帝的眸子比那团云还要沉。
容溪的手指尖紧紧的捏住那个小小的瓷药瓶,紧紧抿着嘴唇,看着蓝淑羽的伤口和坚毅的神情,一言不发。
蓝淑羽依旧保持着昂头的姿势,一双眼睛注视着皇帝。
皇帝微敛了眸光,里面的锋芒若隐若现,“怎么说?”
蓝淑羽的声音清朗,清晰的在众人的耳边回荡,“皇上,臣女自从入京参加大比以来,一直遇到各种奇怪的事,那日在大比取胜之后,便遭遇到了莫名的袭击,若不是侥幸逃脱路过宁王府,被宁王妃身边的孝儿姑娘搭救,恐怕早就死在那时了。”
她顿了顿,眉头微微皱了皱,众人鼻尖的血腥味似乎更浓了一些,她的脸色也白得近乎透明,她继续说道:“今日,臣女正在院中,本想着到山庄中遇到同伴便随意的逛逛,哪里想到,刚刚梳洗妥当,还没有出院门,便有两个黑衣人跃入院中,臣女拼死抵抗,仍旧受了些伤,若不是……凑巧被宁王府的侍卫所救,恐怕这一次,又难逃一死了。”
她这么一说,众人才发现在她身后的不远处,还站着一个黑衣男子,那人身姿挺拔,穿着黑色的锦袍,边缘镶的银白色,微风吹过,似起伏的波浪,他的垂手站立,一双眼睛晶亮,面上带着几分……严肃、几分悲愤,眉头微皱,那紧紧的“川”字纹间,似乎有无法言说的千言万语。
看到众人的目光,那人也不惊,他上前几步,到了皇帝的面前跪倒施礼道:“叩见皇上。”
“起来罢。”皇帝点了点头,“你救下蓝姑娘有功,朕会重重有赏。”
那侍卫还想说什么,容溪一个淡淡的眼风扫来,那人便识相的闭上了嘴,慢慢起身,退到了容溪的身后。
冷亦维看着那侍卫,一张陌生的脸,当然,宁王府的侍卫他也不会全都认识,何况那些为人所熟知的人侍卫们,很多时候反而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他现在在意的,不是这个侍卫的脸,而是……总感觉这个侍卫和其它的正常侍卫比起来,有几分异样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皇帝的脸色依旧沉着,眼睛里像是能够冻出冰来,他的目光沉冷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冷亦维被他的目光看过,心中一凛,既有恼恨,又有几分疑惑,事情明明计划的周详,好不容易猜出了皇帝对这个蓝淑羽的那几分别样的情愫,也从蓝淑羽的反应中感觉到她并不想入宫,想着利用这层微妙的、外人所不知的关系不仅毁了蓝淑羽,还把麻烦惹到宁王府,让皇帝的怒火对着宁王府奔腾汹涌。
现在,不仅没有达到目的,反而……把事情弄成了现在的样子,她看着杏儿身上的蓝色衣裙,心中的疑问像是结了无数结的绳子,乱成了一团麻。
“说!”皇帝果然把目光对准了杏儿,“你的衣服,是从哪儿来的?”
“奴婢……奴婢……”杏儿早就吓得瘫软在地,天子的雷霆之怒,岂是她一个小小的丫环能够承受的住的?
她声音颤抖,说不成话,只会一个劲儿的磕头,只是,她的这种动作,在皇帝的眼中,犹如火上浇油。
皇帝抬腿狠狠的踢在她的肩膀上,“说!”
“奴婢不知道啊……”杏儿泪水连连,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她是真的不知道。
明明一直都在关在屋子里思过,没有齐王的旨意,谁也不敢靠近她,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再次醒来的时候,突然就成了这种局面,这……让她如何去解释?
“不知道?”皇帝的心在愤怒的浪潮中起伏不定,他的目光如一把锋利的刀,在杏儿的身上刮来刮去,那件蓝衣,像是在他的目光之下被割成了碎片,连肌肤都没能幸免。
杏儿浑身颤抖不已,抽泣着说不出话来。
“皇上,”蓝淑羽微微皱眉道:“她不过是一个小丫环,也许……是真的不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