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广川,该说你蠢呢还是天真呢。”小魔女轻蔑地笑了一声:“这样吧,既然你答应帮我寻找父亲,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什么?”魏广川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其实有的人一直在你身边。”小魔女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什么意思?这句话来得莫名其妙,魏广川一头雾水,正要开口追问,卧房的大门却突然被推开,仙姿佚貌的男人提着药壶出现在眼前。

    魏广川眼神一下就亮了起来,立即将小魔女的话抛之脑后,他不再理会小魔女,转而朝晏辞奔去:“晏辞,这么久才回来?”就算那该死的大夫会抓着晏辞问东问西也不至于耽搁这么久吧,他都出去溜达了一圈,晏辞才回来,那该死的大夫!他迟早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没事。”晏辞淡漠回头,将手中提着的药壶倒入碗中。魏广川脑子里的那点墨水他一清二楚,他清楚地知道魏广川有想干的事,也知道他总是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溜出去,既然如此自己不如给他多点时间,晏辞垂下眼帘道:“喝吧。”药材是提前在医馆煲好的,晏辞只花费了一点灵力,让药汁不至于馊冷。

    他从未照顾过孕夫,至于曾经的妻子,晏辞甚至已经记不清她的模样,只记得当年他突破元婴,从闭关中返乡,一回到家就见妻子抱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小姑娘看见他,十分害羞低着头躲在妻子身后。

    妻子捏了捏小姑娘的脸,温柔地对他笑了笑,便将躲在身后的小女孩抱在怀里,强迫小女孩抬头道:“婉纮,他是你父亲。”

    他并无常人所能理解的感情,但依旧记得婉纮亮晶晶的大眼睛。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也许不会答应妻子,让婉纮这个稀薄到几乎没有灵根的凡人走向修真这条路。

    他转头望向将药汁一口而闷的魏广川,想起他的记忆,再想到他与婉纮的瓜葛,总觉得十分头疼。他留在魏广川的身边,对于婉纮和广川来说到底是对还是错。

    魏广川一鼓作气将药汁喝得干干净净,他摸了摸小腹,总觉得比前几日大了不少,肚脐眼都被微微撑开了,小腹鼓成一团,魏广川心里十分厌恶自己身体的变化,但抬头望向眼前的男人,心想给他生一个好像也没什么……

    但他总有些害怕肚子里的孩子是他那该死的岳父的,上次他直接挑明孩子不是晏辞,也被晏辞绕开了,难不成他真认为自己只有过他一个男人?魏广川心底有些愧意,对晏辞总是含他乳头的事也不是那么介意了。

    魏广川眯了眯眼,突然又想起小魔女先前说的那句话“其实有人一直在你身边。”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有人代表什么人?是有人想要害他还是什么?一直在他身边的人?难道是……魏广川恍然回神,他抬起头望向眼前的男人。

    男人淡如清竹,乌黑的发丝随意散在身后,魏广川的心脏突然被抓了一下。

    “怎么了?”晏辞一眼瞧见魏广川眼底的异样,他皱了皱眉头:“你怎么了。”

    “没什么。”魏广川错开视线,将无数的疑惑隐藏在心底,他随意找了个理由:“我只是觉得这药太苦了。”

    苦吗?晏辞看了一眼魏广川嘴角处残留的褐色汁水,他垂下眼帘,慢慢向魏广川靠近,纤长的睫毛几乎碰到魏广川的鼻尖。

    魏广川心脏停了一拍,由于靠得太近,他清楚地看见晏辞浓密睫毛下浅色的瞳孔,淡淡的瞳色中有月牙的形状。

    “你……干什么……”魏广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感受到自己略带肉感的嘴唇被指心摩过,嘴角的药汁擦轻轻抹去。

    “是我疏忽了。”对于晏辞这个修为的神来说,酸、甜、哭、辣,所有的味觉都淡雅如水,他是没有七情六欲的怪物,和魏广川他不同,晏辞迟疑了一下,突然开口道:“你等我一会。”说罢,便如一阵风消散在空气中。

    魏广川惊讶地望着眼前“活人消失”的戏码,不可思议地蹙了蹙眉头,他刚刚没有说什么吧?他只是随意找了个借口来掩盖心不在焉,这晏辞怎么就消失了,该死他的修为到底是有多高,说不见就不见——

    魏广川在心底腹诽着,然而还没过一刻钟,晏辞再次出现在了眼前,他黑发竟稍稍被汗水打湿黏在耳垂中,原本整洁的衣袖也沾上了不少灰尘,魏广川还没来得及吃惊,手中就被塞进了几串不一样口味的糖葫芦,还有形状各异的糖画。

    “大夫说,吃这些就不苦了。”晏辞脸色毫无变化,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些烟火味十足的东西和他的神砥般的样貌有多么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