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怀山不尴不尬地帮江月白稍微解释了一下，然后狐王就一脸恍然大悟地走了过去。
虽然说妖族向来随心所欲，但是在人间行走多了的妖怪，也都会渐渐习惯于人间的规矩。
像是虎王，就显然一时难以接受大家如此开放的态度。
但如果仔细想一想，他们在聊到连海平和龚潮生的八怪的时候，倒是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
唯一表现出来的不友善的情绪，并没有在他们之间的关系上，基本都在他们的表里不一上。
而在做不论是人还是妖，又有几个能真正做到表里如一，纤尘不染呢？
穆怀山轻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身上有些冷。
他下意识地想去拿围巾，这才想起来，之前云和送的那条围巾，已经被他安葬在了盛京南郊的那座最便宜的荒坟当中，连带着他的没有结局的人生，恍若惊梦一场。
江月白离开的时候，还没有注意到虎王情绪的变化。
他从前倒是听说过类似的事情，却并没有碰到过相关的朋友，积年的刻板印象下，他也几乎习惯了阴阳方为世间正道，一时间，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狐王一步一挪走到了贴着他名牌的椅子上，左右两个人却都不在，他只好自己先坐下了。
罗北之前给江月白讲解过娱乐圈的论资排辈，不过由于江月白的活动范围暂时还局限在练习生当中，倒是还没经历过这种辈分有别的场合。
小剧场座位分成三个部分，左右几乎都是空的，虽然是安排给工作人员按部门划分的，但由于大家基本上都有任务，所以只零散地坐了一些人，这会正被组织着聚拢起来。
而中间的位置，艺人们按照辈分跟合同等级，从前到后，从中间到两边依次坐好。
当然，第一排不坐人，第二排留给打分的各个老师，第三排各部门领导和管理层代表按照等级依次排开。
壁垒森严，秩序严明。
江月白合同等级高，但是入行时间晚，所以只能在A级练习生那一撮镶个边。
他抬眼看过去，管理层最中间的位置是悦舞的执行总裁，而他左手边的位置，留出来，上面写着柏影工作室。
柏影自然是不会有这么大的架势的，这个名牌放在那，面子给的是柏影背后的郎氏集团。
——不过好笑的是，郎氏的代表是之前被狐王胖揍过一顿的苟势，他几乎全程恨不能绕开狐王几千米行动。
狐王百无聊赖地坐在那，看着这一层又一层的辈分尊卑，只觉得好笑。
“录着像呢！给我精神点！坐直了，你看看旁边都怎么坐的？”
顾盼的传念冷不防想起来，还把狐王吓了一跳。
江月白抬眼看过去，顾盼今天穿的倒是低调，中规中举的商务西服，只是颜色是从肩膀到脚上的暗绿色渐变，像是一潭温润的清泉，算是有些设计。